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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October 5, 2010

十八那年,我们有个约定

走进技校的第一天,小小认识了那个叫做吴禹的调皮男孩,那一年女孩18岁。
他们分在同一个班,并且成了前后桌,对男孩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简直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看着这个满脸轻狂,到处散发着轻蔑与无知的人站在讲台废话连 篇的演讲着竞选稿。女孩真想捂起耳朵逃也似的离开这个另人窒息的鬼地方。可是最不可思议的是即使是这样一个漠视一切。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居然可以过关斩 将,最终登上了纪律委员的宝座。看着他在台上洋洋自得的丑样,小小无奈的低下了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那么讨厌他,或许是小小刚走进教室时听到的那句“但愿咱班能分来几个漂亮美眉”是出自他口,或许是他第一次没事找事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偷瞄她被她牢牢的记住,总之,只要看到他在讲台上指指点点,小小总是一个人漠视的低着头不于理会。

正式开学没多久,小小渐渐的脱离人群,总是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躲在安静的大树下,仿佛只有这棵大树才让她有安全感。“不一样,什么都不一样”,这是小小常常 抱着大树诉说的内容,以前的校园是那么美好,没有纷争,没有自私……一切在今天看来是那么美好,女孩从来没有这么害怕与无助,她开始后悔当初的任性,后悔 没有听妈妈的劝告选择一所普通高中,而今,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不适应,与自己的理想也越来越远,想着想着,女孩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你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一个人?”熟悉的声音落在耳边。小小抬起头,望着那张讨厌的脸,顿时楞住了。是他,那个另人讨厌的纪律委员!

“其实——我观察你好久了,可以说——从你第一次走进教室我就在注意你了,你——很漂亮——。”
小小推开男孩,头也不回的跑开了,耳后传来男孩不解的疑惑:“哎,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害怕——”

从此,男孩开始找各种理由出现在女孩的身边,女孩扫地,男孩扶凳子,女孩躲在树下和大树诉说心事,男孩远远的观望,时间在平淡中渐渐流失,女孩的心理也在 潜移默化中发生着改变,由开始的厌烦到感动到……其实在男孩骄傲自大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炙热。善良的心,女孩忘不了男孩为中途转学的兄弟流下的眼泪,忘 不了男孩组织兄弟帮自己和挤不上对的同学排队买饭的情景。更忘不了体育课那次意外的扭伤男孩抱起女孩冲向医务室的紧张与安慰……

就在女孩的态度悄悄发生改变时,一群不速之客打破了校园的宁静,从此改变了男孩好不容易在女孩心中留下的位置。

那段时间,隔壁班来了一批借读生,听说是他们的校园改建,所以临时被安排在女孩所在班级的隔壁。也许是因为专业的不同,也许是因为那些不安分的家伙总能激 起同学之间的矛盾,所以常常听到某某打架的事情,而学校也一反常态,总是偏向与那些调事的借读生,这样更加剧了他们的嚣张气焰,校园上空顿时凝结着乌云 般,黑压压的让人穿不过气。

“小静,昨晚我值日完在回来的路上也遇到那群搞恶作剧的恐怖分子了!……”小囡一边手舞足蹈的讲述自己的“历险记”一边握着拳头。

“哼,那帮混蛋简直是群疯子,真欠扁,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的欺负女孩子了,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

“哎,遇到这事只能自认倒霉,我们只是一群柔柔弱弱的小丫头,能怎么样?说到底就是没有像人家那样有福气,能有个高大帅气的保镖!”说着,小媛指指呆在一边默不做声的小小。小小抬起头,看到大家都望着自己,顿时脸红红的。

“是啊,人家下楼梯都有纪律委员为其开路,真是让人羡慕,哎,要不要把你的保镖借我们用一下?”说着小媛坐到女孩的旁边。

“你们别瞎说,我和……他没什么!”女孩忍不住抬起头,可是脸上还是红一块紫一块的。
“什么没什么,你不会在装傻吧,我们大家可是看的很清楚,人家吴禹啊是喜欢上你了!”
“啊?不……不是,不可能的!”小小慌张的端起旁边的水杯。

“就是!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怎么样?说说你的态度?”小阳边说也围了上来,小小冲出包围圈,逃也似的想大树下跑去。

女孩慌张的跑到大树下,呼呼的喘着粗气,“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我要怎么办?”女孩不知所措的依靠着大树。
“哎,小妹妹,有什么想不开的要不要和哥哥我说说?”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站着一个贼眉鼠眼。油嘴滑舌的家伙,一看就让人厌恶!女孩没好气的吼到:“走开,我不认识你!”
“听到没有,她让你走开!”说着,吴禹从不远的篮球场跑过来!身后紧跟着他的兄弟。吴禹的出现让女孩很是吃惊,先前那个家伙只好一句话也不说的掉头跑掉了。小小抬起头,望着吴禹。

“你没事吧,刚刚看你向这边跑的很急,还以为你怎么了,所以就跟过来看看,幸好……!”
“管你什么事!你走开!”小小吼到。想起刚刚舍友的话女孩顿时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但是看到吴禹一脸无辜的楞在那里,小小有些后悔自己的态度,似乎有种叫做 “不忍心”的感觉。于是降低了声音:“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说着,小小转过头,她不想让男孩看到自己流泪的脸。

“老大,她怎么……?”背后传来兄弟们的议论,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男孩在他的兄弟面前大失自尊。
“没事,我们……先走!”说着,吴禹转过身,“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说着渐渐向篮球场走去。小小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望着吴禹离开的背影,小小知道,这一次,她伤害了他。
接下来的几天,吴禹总是小心翼翼的做事。食堂里,小小无奈的站在被挤出的角落,心里居然期待似的东张西望。终于,在那边最显眼的角落里,小小碰到了吴禹寻 找的眼神,吴禹立刻转过头,跟身边的兄弟嘀咕了几句,转过身走出了食堂。小小正疑惑时,他的兄弟小句走了过来,抽过小小手中的饭卡说:“我来帮你打饭!” 小小正想说什么,小句早已挤进人群。
“好了,给你!”小句递过饭盘,指着那边的空桌说,“那张桌子,给你占的,去吃吧!”说着,小句也向门外走去。

“谢谢。”小小喊到。见小句没回头,小小脸红的说,“请问,你……你们怎么不吃饭!”
小句回过头,一脸无奈的说:“我们也想吃,可是老大说了,您不想看到他,所以只好等你吃完了我们再来吃。”“哦,”小句想到什么似的补充到,“老大说了,挑食不是好习惯,那个菠菜不难吃,尝尝看!”说着,小句一溜烟的跑掉了。
小小奇怪的打开饭盒,啊,是自己讨厌的菠菜!……小小无奈的来到桌前,不知为什么,就连这讨厌的菠菜,在今天吃起来也挺香的。

时间在追追赶赶打打闹闹中一闪而过,吴禹在小小心目中的地位渐渐发生了改变,她常常因为见不到他而着急,常常因为男孩的冲动而提心吊胆。吴禹敢爱敢恨,直 来直往,在小小的劝说下,改变了许多,小小深感欣慰,但是女孩并不知道,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男孩的位置,她还是像个叛逆的孩子一样,常常 和他对着干,矜持着,常常口是心非,和男孩吵得不可开交,男孩总是默默地陪在女孩的身边,保护着她。

相识的第100天,吴禹约小小来到那棵小小常常依靠的树下,他握着小小的手,在月亮的见证下,许下了那个美好的愿望,小小答应了吴禹的请求,等他十年,十年之后等着吴禹回来娶她,后来,小小觉得十年太久,他们决定,八年之后完成约定。那一年,小小18岁。
第二天,吴禹捧着玫瑰,在兄弟们的蜂拥陪伴下来到操场上找到小小,小小望着他傻傻的站在那里,旁边的兄弟们七嘴八舌的吵闹着,小小脸红了,顿时觉得很难为情,她夺过吴禹手中的花,扔在吴禹的身上,然后红着脸跑开了,身后传来兄弟们的嬉笑声……

回到宿舍,小小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吴禹的影子时常浮现在眼前,小小想着,笑着,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不仅担心起来,小小不明白当时自己怎么那么反常,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花扔下就跑,他深深地意识到,这一次,他又伤害了那个极要面子的吴禹。

后来,小小听说吴禹因为受到嘲笑,一气之下打伤了同学,因此被记过处分,小小很生气,觉得吴禹从来不曾为自己想过,他这样一闹,这个校园都知道他们的事 了,小小走在路上常常被指指点点,她找到吴禹,狠狠的骂他,说他是个野蛮的纨绔子弟!吴禹摇摇头说:“我不是因为自己才出手的,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你的不 是,你放心,我会为了不再打架,我要陪你到毕业,我要照顾你,不要任何人欺负你!”小小哭了:“有你的照顾我才更加不好,我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

很快迎来了寒假,小小把他们的故事告诉了妈妈,妈妈听后坚决反对,并一再强调,回校后,两人坚决不能来往。女孩牢记妈妈的教诲,回校后一直躲避着吴禹,可是小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那么难过。

终于有一天,吴禹出事了,因为集中闹事,被学校开除,女孩听了非常伤心,她躲在墙角偷偷的掉眼泪,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好怕失去他。她找到禹,问他为什 么那么做,为什么要去跟着闹事,吴禹说:“因为你不理我,反正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女孩哭了,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吴禹真的走了,临走时,他告诉小小,一定要记得那个约定,他一定会回来娶她,女孩摇摇头说:“我不会等你的,我会尽快忘了你!”这一次,女孩又口是心非 了,她多么希望禹能留下,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可是小小明白思念的滋味很苦,从她得知吴禹要走的消息,思念就悄悄来到女孩的身边,所以她不忍他再受这样的 折磨。

时光在悄悄流过,没有了禹的日子,每一天都像是流水一样平静,自从宿舍的电话坏了,小小已经好久没有吴禹的消息了,那时的小小不会上网,失去联系的她总在猜想着,或许某一天,吴禹会突然站在她的面前……

这天,小小从他兄弟的口中得知,吴禹交了一个网友,是个女孩子,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相信,那份大树下的约定永远不会消失。

终于等到吴禹的电话,小小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电话的那头男孩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与网友的认识,他毫不避讳的告诉小小,那个网友像极了她,女孩心里一 颤,莫名的失落和伤感涌上心头。小小对这那边若无其事的男孩说:“她那么好,你和她在一起吧,反正我的心里也有了别人,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也许正是这句气话,结束了小小和吴禹的一切,后来吴禹告诉小小,他已经接受那个像极了她的网友,那个女孩为他付出了太多,给予他的帮助更是数不胜数,小小 默默的流下了眼泪,当他的女友找到她,问她心里是否还有吴禹,如果有,她可以退出成全他们,小小笑了,想到吴禹身边的她,想到他们一起逛街,一起游玩,一 起做饭……她泪如雨下,这样也好,自己能给他的又有什么呢?难道真要他辛辛苦苦的打拼?不管是十年。八年,都是漫长的等待啊,现在的他,很幸福,很快乐, 不是吗?想到这些,小小下定决心,把谎言继续下去,成全他们,忘掉那个可笑的约定,小小说:“我现在也很幸福,他很疼我……比你当初要好一万倍……

从此,小小再也没有吴禹的消息,几年后,通过朋友的交谈,小小得知,吴禹在几年之内频繁更换女友,游戏人生……小小的心被深深的刺痛,难道,时间真的可以 改变一切吗?小小一直没有放弃那个早已名存实亡的约定,独自守候着那个18岁的诺言。小小知道,无论多久,她都不会忘记,那年树下,他们曾经有过的8年之 约。可是吴禹的改变让小小彻底崩溃,这些年,自己是那么累……

是啊,十八岁的约定,有谁会认真,有谁会痴痴等待呢?只有小小,那个傻傻等待的女孩仍旧站在原地……明明是个预见的悲剧,仍然无法自拔……
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在傻傻等待?我不知道,她只是其中的一个,但愿她不是最傻的那个。
这个世界有多少约定还没实现,你的,我的,你和我的,我不知道,她只是参与之一,但愿她的约定能有答案。
在那颗熟悉的树下,他们发出了懵懂时期的第一个约定:十年,不,八年之后……为了这个伟大的约定,他们感动的热泪盈眶。是莽撞?是无知?是真爱?为何甘愿付出与等待?
时过境迁,独自守候,那份耐不住时间考验的约定是那么可笑,是笑自己?笑他?想象着他们幸福的相拥从身边一笑而过,带来的只有丝丝凉意,此时才明白,这个世界很可笑,这个约定很可笑,所有的一切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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